【第十一章陪你】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发现CH048消失了。
“CH048？”我试探性地叫了几声。
无人回应。
好吧，那我自己去上学得了。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他领进来一人，说：“这位也是我们的同学，军训时发高烧，昨天又着了些凉，没敢来上学。她名叫楚九缘，大家掌声欢迎！”
我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她朝我一笑。
我去，CH048？！
“九缘同学，你要不找个空位置坐坐？”
“emmm.....第二列倒数第二排是不是有个空位？我坐那里吧。”
没错，就是我身边。
“啊，可以啊。”
她笑了笑，直径走向了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楚九缘。”
我尴尬地笑笑，握住了她的手：“你好，我叫杭鹤予。”
仲老师笑了笑，没说什么，自顾自地翻开书本：“大家翻开书本，今天我们讲有理数.......”
我在下面，压低了声音：“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点点小手段，不要慌。”
“我去，你这么能的吗？还能改学籍，捏造个人信息？”
“想啥呢，违法的事情我才不干。”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
“没事，回头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
“行了听课。”
我抬头，正好对上了仲老师杀过来的眼神，于是只得乖乖闭嘴。
下课。
“同学，你是叫杭鹤予吗？”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是啊，怎么了？”我对上了她“陪我演戏”的眼神，愣了一下，但还是接了她的话。
“陪我去洗手间可以吗？我没来军训，今天是第一天来，找不到路。”
“啊，好。”
拙劣的借口，但我还是答应了，抓着她的手腕，走了出去。
毕竟，我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时间点是第一节下课，洗手间并没有什么人。我们学校是360度无死角的监控，还是带录音的那一种，所以跟她说点什么都很危险。但洗手间不一样。
我打开其中一个隔间，将她拎进去，然后反身关门，接着把她抵到墙上。
她现在是一个普通初中生的形象和体能，而我是练了两年跆拳道的，虽然没有考级，但是控制她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你怎么进来的。”我问。
“你猜。”她盯着我，笑着说。
“我没空跟你玩猜猜看。”我冷声道，我还是挺希望能活下来的，不说活多久，至少能活的稍微顺心一点。
“杭鹤予，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她脸上尽是调戏的意味。
“你在威胁我？”她那一句话直接碰到了我心里的那个地方，手上的力不由得加重几分。
“我倒不是威胁你。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CH048，我建议你不要随便插手我的生活。你已经把我送回来了，请你不要随便改变从前，可以吗？”我带着几丝疯狂。
“不可以。”她盯着我，“而且提醒你一句，你再不回去，就上不了课了。”
上课铃在她说完后一秒内打响了，顺带把我的理智拉了回来。
飞奔回教室，气喘吁吁地往座位上一坐，老师刚好到教室门口。
我看了一眼她，心里莫名一惊。她的手腕上显现了两道显眼的青紫色抓痕，应该是被我刚刚抓的。我不敢再看第二眼，默默低下了头，然后翻书。
第二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姓武，是一个三四十来岁出头的男老师，看起来很文雅，戴着个黑色眼眶，说话文文雅雅的。
刚开学，他每节上课前会让两个同学站到讲台上去介绍自己。我一向不喜欢这种东西，待在一起久了不就认识了吗，很尴尬啊站到台上去介绍自己。两句话就下来，跟个傻子没区别。
“今天轮到谁来了？杭鹤予，楚九缘，轮到你俩了对吧？”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她。
“那杭鹤予你先来吧。”
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上去的，也不知道怎么介绍好，于是中规中矩地开了口：“各位好，我叫杭鹤予，今年十四岁，我喜欢的东西比较特别......”我犹豫着，最后还是继续了，“像相声、戏曲之类的，我都喜欢。希望未来可以和各位成为朋友，谢谢大家。”
我走了下来，然后又趴在了桌上。
其实那个时候，向别人介绍你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喜欢相声戏曲是一种很不入流的表现。因为那时候的孩子大多喜欢流行音乐，西洋乐器。不是说崇洋媚外，而是说大部分同学都觉得相声戏曲太过老气，很装。但我不想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礼物去迎合那些同学。这是她跟我说的，现实也的确是那样。
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各位好，我叫楚九缘。和刚刚那位杭鹤予同学一样，我也喜欢相声戏曲，但没有她懂得多。我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是有用的，也是很精彩的，需要我们这些新一辈的年轻人去传承，去发扬。如果各位愿意，我们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啊，希望可以尽快和各位成为朋友。”
她下台的时候，朝我眨了眨眼。
我莫名眼酸。
一天的学习结束，转眼就到了放学。
“杭鹤予！咱俩一块儿回家吧？诺，这个是给你的。”她从后面跑了上来，将一杯饮料递给了我。
“C......楚九缘，你家住哪儿啊。”我看了看身后的同学，慌忙改了口。
“就是你隔壁啊。我是你新邻居啊。”她笑笑。
她说谎的时候耳朵会红，眼睛眨动频率会增加。别人看不出来，但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那行啊，一起吧。”
别人上学的时候，都是三五成群的。我不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放学，只是有时候我实在聊不进他们的话题。
“你不是知道会很不入流吗，你还这么说？”我帮她拧开瓶盖，问。
“这不是为了陪你吗。而且，你和我也的确很喜欢相声戏曲，不是吗？”她笑。
“陪我？我今天那么对你你还陪我？”我灌了一口饮料，常温的，味道也不错。
“这算什么，你对我这样少了？”她顺手往我脑袋上一敲，我为了躲她，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于是干脆装脚崴了。
“真的？”
“对啊，你看你又欺负我，这算不算校园欺凌？”
“那你把饮料还我。”她也知道我是在逗她玩，便更加放肆。
“不还。你既然那么执着改变我，那你就得陪我一辈子。”我娇嗔道，但也心里在微微发抖。
任何人都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我对自己说。
“行啊，我答应你。”她又rua了下我的头，说，“要我给你拉个勾吗？”
“那倒不用，但是你不能弄乱我发型啊亲！注意形象啊！听没听过发型不能乱啊！”
“就你？还跟我注意形象？拉倒吧你。”
但那天我们还是拉钩了，许诺的，是互相陪伴到永远。
我也不知道永远是多远，或许，是生命尽头，或许，就是明天。
从那以后，我的每一个上学放学，都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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